不可以瑟瑟

“在码字,请等待。”

The Last Second (18)

失踪人口回归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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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秒钟。

(18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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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
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

这是Sandor在这通跨国电话里对我重复最多的一句话。

他穿了崭新的西装,准备去接受表彰,去荣光加身。

我知道那天没能赴约,他一定很难过地独自在餐桌旁等了一个下午。

就像此刻的匈牙利滑冰节,满目烟花,我却只能相隔千里坐在电脑屏幕前。


Sandor说他不会参加今年的世锦赛。

我没有安慰他,只是说,我尊重你的意见。

运动员新陈代谢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,讲究机遇,讲究历练,不然最好的几年巅峰,就白白消磨在等待大型赛事和复健练习中了。


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好的。

如他所言,父亲已经能下床,慢慢睁开双眼在房间里寻找我。他的眼神是那么苍老,那么专心,仿佛要把我的脸牢牢记住,又或许是我已让他觉得陌生。


“你长大了。”

“你现在的表情,让爸爸想起你小时候第一次穿冰鞋,摔倒在速滑馆里又努力爬起来的样子。”

我笑,在脑海里搜寻这段记忆。


“因为有双手扶起了我。”


小护士敲敲门。

“三号病房,你的外卖鲜花到了。”

我接过那束康乃馨,将它放在了父亲的床头。

父亲瞥到了花束里的贺卡署名。

他先是迟疑,而后微笑。

“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好。”


2.


父亲坚持要回岗位,他说他放不下那块冰。

我馋扶他来到冰上训练中心的时候,省队的人正在训练,他们的神情就像馆外缓缓落下的雪,长春的雪,平静而炽热。

我仿佛又回到2011年。

Sandor背着手低眉顺眼地挨训,教练一转过身,就原形毕露,冲我做了个鬼脸。  八月中旬,长春的晚风尽是暑热,我们边走边聊,他分享第一次穿上冰鞋的喜悦,第一次在速滑场上摔跤骨折的恐惧,第一次成为匈牙利500米速度最快的那位,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,用中文向主持人和观众介绍自己.....

那时他是那么稚嫩,又在几年之内迅速成长为匈牙利短道速滑的中流砥柱。

我已经找不到那家回宝珍饺子店。

实质化的东西已经消失,但更多的,留在我记忆里。


3.


世锦赛的时间对中国来说特别不友好。

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番光景。

刘少林精神抖擞地在那头握拳擦掌欢呼喝彩,我在这边眼皮子快耸拉到苹果肌。

天知道那刻的我,所有人都希望刘少昂快点滑,这样就能早点结束,我就能睡觉了。

“Sandra你看!Ado第一了!他是第一!积分有了!”

视频这头的我已经光荣倒在了桌前,失去意识前短暂地为刘少昂的全能王欢呼了一声。

等我一觉睡醒的时候,视频还在继续。

匈牙利那边已经下午了吧,屏幕里只有一个模糊的羽绒服影子和耳机线,于是我试探性地问了声:”Sandor?”

“哎,我在呢,你醒了啊。“

他把手机拿到桌面上,我看见他身后的背景是咖啡馆。

”跟几个朋友出来唠唠嗑。“

”行,我去洗把脸。“说完打了个瞌睡。

我切屏幕给刘少昂发送了一条祝贺短讯,听见少林突然问一句。

“你想不想去纽约?”

“啥?”

“去纽约。”他道,又补上一句,“我跟你。”

我脑子里条件反射开始播放《Welcome to New York》

“Sandra?”

“在。”

刘少林眨眨眼睛。

“我在考虑。”

刘少林挤挤眉毛。

“我想想。”

刘少林别着嘴。

“行,去。”

他一下笑起来。

“机票我包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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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样的一个炎热午后,我又打开了一秒钟的文档,整整四万字。

再过四天,这篇故事就诞生半年了。

直到现在我都记得,自己是怀有怎样的心情,在怎样的舆论环境里写下的这篇文章。

没有想要为谁正名,只是纯粹的向刘少林选手表达我的敬畏和喜爱。

这半年我从一个无名小辈,也变成了粉丝数有三位数的写手。

这半年我记住了很多名字,新面孔,老朋友,他们向我表达对一秒钟的喜爱以及其它文章,他们说身临其境,他们让我表达自己想表达的就好,他们希望这篇故事里的Sandra和Sandor能一直温情脉脉下去,毕竟世上不如意的太多。

最后一秒钟的名字来源于那个争议很大的夜晚,冲线的一秒钟,我对刘少林选手心里想法的揣测。

这个故事不会结束,只要我还在写,他们还在场上,就不会结束。

所以,让我们一起等待米兰吧!


不可以瑟瑟 敬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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